卢化南崔云恒：回忆关阳竹峪的艄公（黄河小浪底水库区）
2015-11-12 19:17:28   来源：   评论：0 点击：

　　1980年前，关阳、竹峪村(黄河小浪底水库区)是出艄公(掌握船的方向的人)的地方，古今靠行船吃饭的村民都知道;只要行船有了困难，就得找大艄公解决。

　　远的艄公人们已经不记得了，近代关阳、竹峪人都知道：关阳有卢如胡、卢如清、卢多智、卢国旗、卢景林，竹峪有崔云汉、崔云兴、崔怀谨、卢书印。这些艄公精通山河、坡河的水情，行船都没有什么问题。

　　说到关阳、竹峪的大艄公，今天人们还记得卢如清，他是关阳人记得最近期的艄公。船行山河里，他带领一家男人上三门，闯潼关，指挥兄弟侄孙在陕州上下爬石崖，沿栈道，从货主手里接过一船货，又完整地把一船货物交到兰考、开封、济南等地客商手里。对那些大碛险滩，他一生不知闯过多少回，从来没有出过危险。他在陕州装上货能一直送到济南，中间不但经历了山河里的一百多个大碛，还经历了坡河的无数港湾夹滩。关阳人说他是神手艄公。

　　他对兄弟卢如弧的培养，就是一根棍，从小严格指教，从拉风箱、绾绳控做起。不对就打几下。在他几十年船运生涯中，从不放过卢如弧一点行船技术的瑕疵。因此，卢如弧成了沿河一带为数不多的大艄公。上山河险碛险滩很多，很多船遇到枯水不敢下，卢如弧只要感到船吃水在关键地方敢过，就大胆板着尾棹开船。

　　关阳还有一个大艄公叫卢景林，他的特点是细心。自他上船起，就细心琢磨每一个大碛、险滩的水流特色，琢磨脚下的船如何能顺利地通过这些关口。他细心地琢磨船工伙计的能力，什么活让谁去干，才不误事他心里都有数。因此在他的一生行船中，极少出过事。1959年公社化时期，他最先被聘请到公社的大船上任艄公。

　　竹峪的艄公没人胜过崔云兴，崔云汉。崔云兴上船当学徒时才十三岁，干不了重活，就包下伙舱的杂货。天天不明就起来摘菜，生火，等到伙师起来，往往是锅就快滚了。夜里大家都睡了，他还在刷碗、刷锅。有时瞌睡得打盹，就用手掐掐自己大腿。等到十五六岁，就掂着船篙学撑船。夜里听老人说行船过大碛、上水上险滩的故事。他跟的船都是自家的船，行船船工基本上都是自家爷们、弟兄，就这样，他还是不断挨打。爷们说：打打就是让你长记性。因此，船在山河里的大碛豆青抪楞出了事，他扒着一根帐杆凫到河沿，而他的本家哥哥就淹死在船篷盖的伙舱里。

　　从此以后，他注意留心大碛险滩的水路、要害处，记下了从陕州到济南的一个个咬手地方，成了有名的艄公。七十年代，他已经70多了，还在船上指挥流船，带起了徒弟。

　　人们常说：水火无情。黄河船运不打烂船几乎是不可能的。塚堌堆、大横岭、洛峪这些地方的艄公，都说崔云兴是能人，其实他不过是会接受教训而已。据他自己讲，青年的他行船，在山河里行船几乎是一碛一船。但是，他很少在一个险滩上毁过第二只船。进入中年以后，他的行船技术基本成熟，再也没有在大碛上扔过船。

　　艄公出师要经过许久历练，要吃很多苦。解放后行船，很多年轻人吃不得苦，更听不进老船工指教，受不了委屈。没有几个人成才。

　　艄公行船靠得是细心、大胆、准确判断。塚堌堆还有一个艄公叫崔秉轩，他行船没有出过事，不是他的技术比别人高明多少，而是他注意发挥伙计们的智慧。在自己细心前提下，他不断和伙计们研究河里的水文情况，指导伙计们如何行船。因此，在行船之中，伙计们看到什么问题就及时给他反映，使他提前防备。他虚心、真诚待人，对客主、货主都讲诚信，从来不对货主施用小心眼、小手腕，因此货主们都信赖他。

　　在他的船运货之中，货主主动为其解决困难，想方设法提供便利。1960年以后到1975年以前的经济困难时期，他的船运货只要到了白鹤码头，都能卸货，而其他的船则常常有很多困难。

　　卢化南 崔云恒

　　2015.11.12